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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庆母城 美丽渝中
重庆日报  2019-06-21 09:45:12

  1294年前的那个秋天,25岁的李白,“仗剑去国,辞亲远游”。他顺水东下,留下了“峨眉山月半轮秋,影入平羌江水流。夜发清溪向三峡,思君不见下渝州”的千古名篇。据考证,这是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吟咏渝中的第一首诗。

  “绣口一吐,就半个盛唐”的诗仙不会想到,千年之后,会有数以亿计的同胞,专门跑到这一地界,寻找他们心目中的诗与远方。

  在游客们心里,这里有“山城空中公共汽车”,频频在各类影视作品中刷脸;有停在8楼的2号轨道交通;有璀璨梦幻的夜景,如同从动漫作品中走出来的一个样;当然还有著名的李子坝“三大神兽”……这里是热门打卡点聚集地,是美食天堂。

  当然,这里有的,又绝不仅限于此。

  三千年江州城,八百年重庆府。这个坐拥长江、嘉陵江,幅员面积23.24平方公里的半岛,是巴渝文化生生不息的动力源泉。

  这里被称为“母城”,是重庆开始生长的地方。

  周恩来在红岩村过45岁生日

  渝中区化龙桥52号,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,红岩村。1939年,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和中共中央南方局移居此地,红岩,就此与中国革命的历史紧密联系在了一起。

  南方局和办事处共有100多人。在这里,大家都吃一样的伙食,自己在空地上种菜,改善生活。服装是单衣每人每年一套,棉衣三年一套。每人每月只有少量津贴,作为购买零星生活物品之用。办事处里设有救亡室,大家经常唱救亡歌曲,逢年过节时自己排练演出,还有墙报和体育活动。这里的生活是艰苦的,工作是紧张的,同志们团结融洽、亲密无间。

  1943年3月,初春的山城,乍暖还寒。3月18日下午,在红岩村的一片草地上,一群青年围坐在周恩来的身边,听他讲述自己的身世和经历。从东渡扶桑到留学法国,从黄埔军校到北伐战争,从南昌起义到红军长征,从“七七事变”到移驻重庆……

  按照农历,这天是周恩来45周岁的生日。当天晚上,就在救亡室,同志们悄悄地准备了几道再简单不过的菜和面条,想以这样的方式给他过寿。遭遇“突然袭击”,周恩来当即严肃表示,不需要以这种形式过生日,“抗战建国大业尚未成功,唯有加倍努力才是”。大家伙马上向他恳求说,并不是真的要办祝寿宴,不过想借机会让伙房换换口味。大家的盛情难却,在反复强调下不为例后,周恩来只吃一碗面条以示纪念。在那个艰苦的年代,那几道简单的菜,最后成了同志们“打牙祭”的盛宴。

  也就在这天晚上,周恩来在自己的办公室,以一个共产党人特有的襟怀,写下了著名的《我的修养要则》:

  一、加紧学习,抓住中心,宁精勿杂,宁专勿多。

  二、努力工作,要有计划,有重点,有条理。

  三、习作合一,要注意时间、空间和条件,使之配合适当,要注意检讨和整理,要有发现和创造。

  四、要与自己的、他人的一切不正确的思想意识作原则上坚决的斗争。

  五、适当地发扬自己的长处,具体地纠正自己的短处。

  六、永远不与群众脱离,向群众学习,并帮助他们。过集体生活,注意调研,遵守纪律。

  七、健全自己身体,保持合理的规律生活,这是自我修养的物质基础。

  《我的修养要则》共217个字,分为7条,从学习、工作等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。一代伟人严于律己的作风,为人们树立了一面镜子。

  从会仙楼到环球金融中心

  穿过一年到头从不缺人气的解放碑,进入环球金融中心(WFC)负一层,搭乘观景台专用电梯到70楼,再转延伸电梯上73楼,随着电梯门打开,通透的玻璃幕墙外,就是蓝天白云。这时,你的脚下,是大半个重庆主城,楼宇似森林,繁茂而旺盛。解放碑在一众高楼簇拥下,竟然显得有些矮。

  时光往回流转,上个世纪30年代,这块地界上就已经形成了现代意义的城市广场——督邮街广场。散文家程大千曾在《督邮街》中写道:“皮鞋的运动场,时装的展览会,香水的流域,唇膏的吐纳地,领带的防线,衬衫的据点,绸缎呢绒之首府,参茸燕桂的不冻港,珠宝首饰的走廊地带,点心的大本营,黄金的‘十字街头’……这就是督邮街”。

  1941年,督邮街广场中心,竖起了一座弘扬抗战精神的建筑物——“精神堡垒”。抗战胜利后,国民政府在“精神堡垒”空袭被毁的原址,修建抗战胜利纪功碑。重庆解放后,改名为人民解放纪念碑,也就是我们熟知的“解放碑”。

  很长一段时间内,解放碑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。直到1982年,会仙楼的建成。会仙楼连同负一层和屋顶花园,总层数达到15层,高54米,几乎有两个解放碑高,被认为是当时的重庆第一高楼。

  上世纪八十年代,大多数人的着装还束缚在青蓝里,那时的会仙楼,是重庆最“洋盘”的地方,订房间要排队。

  它是重庆第一个有电梯的酒店,楼顶有重庆的第一个“屋顶花园”。人们花9角钱,可以买门票乘电梯,直达14楼屋顶花园,在那里俯视解放碑。同时,还可以免费品尝一杯橘子水和两块小点心。为了登顶会仙楼,每个星期天,解放碑都会排上长蛇阵。会仙楼顶上也是接踵摩肩,好多40岁以上的重庆人,都有在会仙楼上去“玩个格”的回忆。

  1988年,渝都大酒店和顶部的“旋转餐厅”开业,会仙楼不再独占风头。再后来,它周边的高楼越来越多,会仙楼慢慢地淹没在繁华里。2009年,在矗立解放碑27年后,会仙楼被爆破拆除。

  这并不是终结,是新生。

  五年后,在会仙楼原址上,环球金融中心,刺破339米的天空,成为目前的重庆第一高楼。它联手解放碑的一众购物广场,构建起整个重庆乃至西部最集中的国际奢侈品消费区,成为西部时尚生活风向标。

  重庆的四次大规模筑城

  渝中区,七星岗,闹市里从来是车水马龙,川流不息。在这一派熙来攘往中,古老的城墙城门,低调静默,好似超脱的隐者。阳光透过黄葛树,洒在这六百年前的古老遗存上,伸手触摸,坚硬厚重,还微微发热,就像历史本身。

  古重庆有“九开八闭”共一十七座城门。通远门是唯一的陆门,也是现今保存最完整的一座城门。城门朝西,是重庆通往外地的陆路起点。西出此门,便是远方,故名“通远”。

  通远门的前身是镇西门。南宋嘉熙二年,也就是公元1238年,蒙古大军攻破成都,宋军退守重庆,进士出身的江西鄱阳人彭大雅出任重庆知府。在兵临城下,打退蒙古大将塔海围攻的间隙,他带领重庆军民,日夜奋战,抢修重庆城,使四川抗蒙有了立足的大本营,支撑南宋残破的山河达40年之久。这是历史上重庆第三次大规模筑城。彭大雅所筑的重庆城,至少已有洪崖、千厮、太平、薰风、镇西等五门。

  重庆历史上大规模筑城,有四次。最早一次,是在公元前316年。秦灭巴国,改设巴郡,郡治江州。曾师从鬼谷子的张仪屯兵驻守,调集士兵和民众第一次大规模筑城,故有“仪城江州”的说法。

  第二次,在三国时期。公元226年,大都护李严移护江州,嫌张仪所筑城池太小,不便防御,于是扩建江州城,城周长约16里,这便是“以崖为墙”的重庆城墙的前身雏形。

  重庆最后一次大规模筑城,是在明洪武初年。据清乾隆年间的《巴县志》记载,重庆卫指挥使戴鼎,“因旧址砌石城高十丈,周二千六百六十丈七尺,环江为池,门十七,九开八闭,象九宫八卦。”现存的通远门城墙及城门遗址,就建于那个时期。

  600多年过去了,那些兵荒马乱,那些硝烟和烽火,早已远去,那些故事里人物的背影也已渐渐模糊。只有城墙和城门还在,以冷峻的风骨,贯通古今。

  出现在重庆码头上的第一艘轮船

  这是焕然一新的白象街。但这里依然有青灰格调的砖墙,有欧式门窗和木质檐廊,有质朴的民国风。“新”里氤氲着“旧”,生出几分别样的精致和优雅。

  正在修缮的白象街166号,是中西合璧的折衷主义建筑风格,大门是中式八卦形,却有着欧式立面。重庆开埠后,这里是当时重庆海关的办事处。不需要历史佐证,它本身就是历史。

  第二次鸦片战争后,英国人加快了蚕食中国的步伐。1876年的《烟台条约》迫使中国又开放了几座城市。当时,英国人的计划是有重庆的。但在《烟台条约》里,重庆并不在开放之列,“轮船未抵重庆以前,英国商民不得在彼居住开设行栈,俟轮船能上驶后,再行议办。”英国开埠重庆的计划,因为川江航运障碍而搁浅。

  其实,从18世纪以来,英国就掀起了一股“游历”中国西部的热潮。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,就是阿奇博尔德·约翰·立德乐。立德乐,1838年出生在英国伦敦,是近代英国历史上著名的冒险家、商人、作家,先后在中国生活了近半个世纪。

  立德乐第一次到重庆是1883年。在《烟台条约》签订后,他积极投身于开航重庆的行动中。1887年,立德乐在当时英国的造船中心格拉斯哥订购了一艘载重约500吨的实验轮船,取名“固陵”号。但出于种种原因,试航并没有实现。当时的清政府,希望支拨十二万两白银,买下“固陵”号,达到阻止汽船上驶,迟缓重庆开埠的目的。然而英方并不买账,新一轮谈判就此展开。在1890年订立的《烟台条约续增专条》里,清政府答应开放重庆。次年3月1日,重庆海关成立,重庆开埠。

  但这时的川江上,依然由帆船“主导”。

  1898年3月9日清晨,一艘飘扬着“米”字旗、靠蒸汽发动的铁甲船“利川”号经历万险千难,缓缓向朝天门码头靠近。这是有史以来,第一次有轮船出现在重庆的码头。这艘船的主人,就是立德乐。

编辑:欧平淑